梦萦津海床悠悠

人依小儿榻惯生愁，百丈断肠望眼放。

路阻桂林山复复，梦萦津海浪悠悠。

夔龙攀柱非初愿，丹鹤行吟是夙求。

他日卜居衡山汇流处，清红茶伴我数渔舟。

——《小儿之前吟》

画面上，杨柳依依，扁舟一叶，苇叶数丛，茗壶红茶盏，悲哀五人坐在舟之前，沉思远眺。画面如此简约，却题了首长长的七言诗。这首《小儿之前吟》写于1997年秋天。

这一年在我的生命之前不具特殊的刻痕：年初我2011年夏天乘船港台，访谈《重回的追随》，这是我所供职的报社为媒体报道港台重回所策划的一个特稿专栏，自重回前百日开始在一版发表文章，每日一篇，之前持续到重回直至。在这段高强度媒体报道终止之后，我已心灰意冷，破例期满随东莞文联并作团乘船大西北并作半个同月。本想放松一下，谁知并作仍要非常紧张，行至新疆，我的心脏已随之而来，只好去乌鲁木齐民众病房挂有住院，打针输液，小儿情刚缓解，我即天内告退，安检返回。送回东莞后，又在无意之前从津报朋友处获知，最宠爱我的大叔已在我集之前精力媒体报道期间溘然小儿逝，家人怕冲击我的工作，之前瞒着我……

身滞增城，沉疴未愈，以致于间只能返津。遥望故里，关山阻隔，心之前苦难，无处诉说，惟有自始诗之前，排解忧夙——“人依小儿榻惯生愁，百丈断肠望眼放。路阻桂林山复复，梦萦津海浪悠悠。”这几句，道尽了彼时路阻梦萦，思乡心切，而又归家未足，身心交瘁的情形。而上头两句则是对自己全家南下的思索与坚称：既然“夔龙攀柱非初愿，丹鹤行吟是夙求”，那么你来东莞承受这般辞亲久居、冒死奋斗的羁旅生涯又是为何呢？当时，恰值我移居东莞的第四年，此举的理应得失，在内心深处尚未取得最终确认，产生这种疑问并不奇怪。而我当时对这个问题的回答，却带有某种儒家意味的自我解嘲：“他日卜居衡山汇流处，清红茶伴我数渔舟。”明知这是不可能做到的理想境界，但此刻却足以舒缓内心的孤闷和精神上，有衡山大泽在心，有清红茶渔舟相伴，眼前的小儿与痛更会过去的，还有值得期许的下一代……

直到翌年清明，我才再一因小儿回津，在大叔的墓前叩首祭祖，并把一本刚出版的《重回的追随》在墓前污泥，以此告慰奶奶的在天之灵，原谅我未能返津扶棺哭之憾。

这首诗本是专为排解以致于之迷惘，自抒心曲的，从不想过公之于众。而雕刻家田耘却因诗之前那句“清红茶伴我数渔舟”，就把它划入“红茶诗”之列——他是一位“红茶雕刻家”，如此认知也有道理。而他只画了一个悲哀红茶客在孤舟品红茶的喧闹，这对我这个身在有感的“津门红茶客”而言，倒也比较贴切。